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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目录:

1、中山陵,一座让你心潮澎湃的历史名胜2、散文 | 赵柏田:不离家舍,常在途中3、石刻艺术博物馆一件复制品,揭开一桩22年前北京最古石佛失窃案

中山陵,一座让你心潮澎湃的历史名胜

南京旅游不可错过的景点之一就是中山陵。这座免费的国家5A级景区,是伟大的民主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的陵墓。要参观中山陵,需要在钟山风景名胜区的小程序上提前预约门票

中山陵是伟大的民主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的陵墓,位于南京市紫金山南麓,是中国近现代建筑史上融合中西的经典作品。

从空中往下看,中山陵像一座平卧的“自由钟”,取“木铎警世”之意。山下孝经鼎是钟的尖顶,半月形广场是钟顶圆弧,而陵墓顶端墓室的穹隆顶,就像一颗溜圆的钟摆锤。含“唤起民众,以建民国”之意。

从南到北,沿着一条长达约700米的墓道,依次排列着博爱坊、墓道、陵门、石阶、碑亭、祭堂和墓室等主要建筑。中山陵音乐台、光化亭、流徽榭、仰止亭、行健亭、孝经鼎等建筑众星捧月般环绕在陵墓周围,构成中山陵景区的主要景观,被誉为“中国近代建筑史上第一陵”。

牌坊是中山陵的入口,由四根花岗石柱子支撑,横梁上刻有“博爱”二字。从牌坊开始上达祭堂,共有石阶392级,代表着当时中国的三亿九千两百万同胞;8个平台,象征着三民主义五权宪法。

陵门是中山陵的第二道门,有三个拱门,中间较大,两边稍小,南面正门的上方,镶有一方石额,上刻“天下为公”四个镏金大字。这是孙中山先生的手书。陵门的两旁,有一对汉白玉石狮,张口正视前方,形态逼真。

碑亭是中山陵的第三道门,由一座方形的石亭子组成,以花岗石建造,亭子的正面,立有一块高约9米的巨型石碑,碑上刻有“中国国民党葬总理孙先生于此,中华民国十八年六月一日”。

祭堂是中山陵的主体建筑,也是最为壮观的一座建筑。外部全用香港花岗石砌成,三座拱门为镂花紫铜双扉,门楣上分刻“民族”、“民生”、“民权”字样,在中门上嵌总理手书“天地正气”四个鎏金大字。祭堂的内部,有一座高约4.6米的孙中山先生的坐像。祭堂东西护壁大理石刻着孙中山手书的遗著《建国大纲》和胡汉民等人书写的《总理遗嘱》,穹顶上绘有巨幅国民党党徽。

墓室是中山陵的最后一道门,也是孙中山先生的安息之所。墓室的入口,有墓门二重,两扇前门用铜制成,门框则以黑色大理石砌成。上有孙中山手书“浩气长存”横额。二重门为独扇铜制,门上镌有“孙中山之墓”石刻。进门为圆形墓室,中央是长形墓穴,上面是孙中山汉白玉卧像,下面安葬着孙中山的遗体,用一具美国制造的铜棺盛殓。墓穴深5米,外用钢筋混凝土密封。

中山陵不仅是一座陵寝,也是一座纪念馆,是一座充满了民族精神和爱国情怀的地方。如果你喜欢我的文章,请给我点赞和关注,让我有动力继续为大家分享更多的旅游攻略。

散文 | 赵柏田:不离家舍,常在途中

不离家舍,常在途中

文 | 赵柏田

小 序

我常想,这世间的好文字都是要勘破些什么的。李叔同勘破红尘,所以有“长亭外,古道边,夕阳山外山”,史铁生勘破生死,所以有《我与地坛》,胡兰成勘破情欲——也可能是更深的沉迷,所以有《今生今世》。什么也勘不破的俗人,只有埋头赶路。

川端康成的小说《雪国》开头写道:“穿过长长的隧道,前面就是雪国。”少年时代起,我着迷于幽暗尽头的那一抹微光。在我看来,那就是东方的审美和格调。还有一年,去西宁,带了一本陈渠珍的《艽野尘梦》路上看,书上写的是民元之前,他带兵驻藏的经历,还写到一个爱上他的藏女西原,一路跟着他,最后历尽艰难回到西安,却死了。常读的还有沈从文在沅水漂泊,写给女友张兆和的那些私人信件。读着这样的文字,总觉得他们都是特别认真赶路的人,在途中,处处可以安身立命。

年轻时,我借同乡王阳明之口说,“地理是我记忆的核心”。我那时说的地理,是“一次次的离去、抵达、思乡、怀念以及旅途中归属感的疑问”。它们构成了一张复杂、密致的网,是一个人成长并获得自我身份确认的重要部分。

我现在多么怀念那些远游的时刻,“到处地方都有个秋风吹上心头的时候”。灵光闪现的一霎,让四时沧桑、胸中海岳如通了电般,圆融正觉了起来。那是多么美妙的一刻,每个词都坐到了世界的实处,而凌乱着的物,也在天地间的秩序中一一归位,如同头顶的星空,无言中却有大美。

就像华莱士·斯蒂文斯找到那只“田纳西的坛子”,让凌乱的荒野和山峰重新得以安排。“荒野向坛子涌起,匍匐在四周,不再荒凉。”

临济宗的义玄禅师有一偈,“在途中不离家舍”,途中的一棵树,一片云,都可以是家。他还有一句话是,“离家舍不在途中”,离开了家,也并没有一个旅途可言,人生本是一场远行。

不执着,也不疏怠轻忽,活到五十岁,我好像才学会走路。有道是,“不离家舍,常在途中;途中家舍,触处相逢”。同样的意思,在我喜欢的历史学家费尔南·布罗代尔那里也得到了印证:“离开本土而又不真正离开家是一种诱惑,这是一种产生于旅行癖好的乐趣。”

偈云:“人从明州来,却入庐山去。”我现在生活的地方,以前就叫明州呀。

1.湘湖记

去越王城时,下起了大雨。雨如箭镞,攒击着湖面,十余步外人影莫辨。湖上影子,唯淡墨般长堤一痕,和远处船形建筑一座。两千余年前,此地是吴越两国交战的古战场。那风声雨声,似乎也带着兵气了。

萧山的由来,据说就是这般:越王勾践兵败,退入此境,登山,四顾萧然,跟出来的老兄弟们都没几个回来的,故名萧山。

眼前百米高的城山,就是古越国的一处古堡。山前有广场,廊柱、石坊、台阶都是新砌的。雨委实太大,那越王城遗址的一段城墙,只得远远看一眼,而洗马池、佛眼泉、山后古道,那些生长出诸多传奇的去处,竟生生地被雨隔着,不能近前一步。

这样也好,可以看湖。

桑君给我看湖。是去年初冬的湖。她曾陪家人来此,拍了几张,喜欢得不行。我一看,果然好,初看像是西湖,山光树影笼着雾气,都是虚虚的,线条洗练得像是明人小品。我疑心她是用手机软件处理过。桑君竟似为这湖鸣屈了,说这湖本来就这么好看的。

但我好像更喜眼前这湖。大风大雨,浩浩渺渺,天与水,与山与树,没有遮掩,也没有转折。它不再是小品,而是墨色酣畅的宋元山水。“雨过河源隔座看”,是我喜欢的李义山的名句,还有前句,“星沉海底当窗见”,也好。星沉雨过,一隔一看,一沉一见,如在目前。有人说李诗是写男女幽会事,在我看来,那实在是与天地精神接通的一瞬。

湘湖,能否给我这样的一瞬?

说到此湖的宋元气象,是因其阔大。却不承想,此湖,真的是一个宋人筑的。时在宋徽宗政和二年,也就是公元1112年。

那个人叫杨时。

越地的湖,取一湘字,我总百思不解,这与湖南人何干?看了杨时的履历才明白。杨时,福建人,熙宁九年(1076)进士,先官湖南浏阳,然后到浙江的余杭和萧山,任知县。

他是北宋理学家程颢的门下弟子,程颢说他聪明,领会得快,“杨君最会得容易。”又说他自信满满,谁也不能驾驭。他学成南归,程颢送他远去,感慨说:“吾道南矣!”那心情,几百年后的王阳明得着了王艮,差堪比拟。

程颢死后,杨时跑到洛阳,投到程颢的弟弟程颐门下,著名的典故“程门立雪”,说的就是他的故事。说的是,一日,他与同学游酢去程府求教,正巧碰上程颐静坐小睡,二人便肃立等候。当时天降大雪,待程颐一觉醒来,雪已经下了有一尺深了,两个虔敬的弟子已立成了雪人。一个至今想来还是异常温暖美好的故事。

杨时来任萧山令时,一定想起了三十多年前来浙江明州任鄞县令的江西人王安石。王介甫一代名臣,后来位极宰辅,在神宗支持下发起变法。杨时初入仕途时,这位政治老人在反对派的攻击下已经落职闲居江宁。若要站队,杨时和他的老师都是熙宁变法的反对派,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治鄞时的王安石作为自己人生的样板。庆历七年(1047)秋天,王安石花了大半个月巡视鄞县各乡水利,尔后疏浚东钱湖,在各乡建了许多塘坝.三十多年后,杨时在萧山城西“以山为界,筑土为塘”,建成这样一个巨大的人工湖,以解九乡旱涝,也很难说不是来自青年王安石的启迪。

此湖周围八十余里,湖域面积四万亩,《萧山县志》上说杨时为邑令时指挥这一工程,“经理庶务,裁决如流”,可见也是个能吏。湖建好后,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任官的潇湘,名之湘湖,也是一番寄托。

湖中旧有八景,什么晚钟,什么棹歌,大抵后世文人穿凿,我只是记住了一个山脚窑烟,说的是此湖筑成后,湖底的黏土成了烧陶的好料,湖边人多以制陶为业,环湖窑场林立,一到暮色时分,湖边山脚,窑烟缥缈,如一空空幻境。大雨天不见窑烟,我想现在这里的窑场应是都关闭了吧。

离开浙江后,杨时被宋徽宗召为秘书郎,做了京官,后来屡有升迁。从他写给当道的一些时事札子来看,他论茶法、盐法、边事、军制,对北宋末年的经济和军事政策多有建言。到南宋建炎四年(1130),他辞官回了老家,去研究他的性理学说去了。

他虽然以“二程”嫡传的理学家的身份进入官场,一生都在精研心性之学,但他面对的,一直是人的世界。在政治架构内,他做过牧民的县令、新法的反对者、皇帝的近臣,他从来没有生活在一个玄之又玄的超验世界,即使谈性,谈理,也都是人间的消息。从此人身上可知,中国的哲学,一向都是在人间的哲学。

他的学问,自有朱熹等后来者承继;他在萧山留下的这个湖,遗泽千年。

雨中远远望见的,湖边那幢船形建筑,是跨湖桥遗址博物馆。我知道跨湖夜月,也是入了旧八景的,但雨中看去,那桥似乎也隐入水汽中不见了。

我很快就知道,博物馆为什么是一个船屋的外形。馆中主藏的,是一只史前时代的独木舟。此舟是跨湖桥新石器遗址考古发现的,距今约八千年。

出土的还有水稻、茶籽、陶釜,但我的目光已经黏在了这只上古时代的木船上。

还在一个星期前,陪同广州来的谢有顺君,刚去看了七千年前的河姆渡遗址。我总觉得,对史前时期文明的一种想象,如同泅渡一片无人的水域一样,对今人是一种挑战。兀地看到这八千年来的古舟子,我不由深吸一口气,这片水域实在是太深太广了些。

我们所能想象的,也就是一个有了文字之后的世界。甚至安于时世,连这种想象力都不再具备。

但在萧山,只要有足够的好运气,还是可以遭遇接通古今、接通天地精神的一瞬。因为此地有春秋的山,宋朝的湖,还有一只上古时代的古舟子。

2.方岩记

昔年郁达夫从金华去方岩,既是冲着胡公庙香火之盛,也是慕此地风景幽静灵秀。郁达夫为文,如嚼老姜,苦辛味居多,独独这篇《方岩纪静》,写山水,纪风俗,也写宋儒习性,通篇皆有静气,在他的文集中是个异数。

上方岩,先经芝英镇。这也是当年郁达夫走过的路线,就连山下那座坍塌在荒草丛中的石亭子,也曾进到郁达夫的眼里。这让我恍惚觉得,八十年并不远,他好像昨天才来过,或者,他就是身旁坐着轿子登山的一个香客。

芝英,最早名官田,是晋时官军屯田之所,因有灵芝产于其间,明永乐乃改此名。其实芝英还有一个旧称,汝南郡,这是河南上蔡的一个古地名,移用至此,也是两晋之交迁居此地的中原豪族难忘故土。郁达夫到此时,说居民千户,多应姓者。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族谱,应氏集居此地已逾千年,他们的远祖,可以追溯到东晋时的镇南将军应詹。

穿镇而过时,特意去了当年郁达夫停轿去买油纸做雨具的半面街。街面入口处狭窄,往里有一半月形小广场,街两旁店铺林立,集中了永康当地打制五金器具的传统手工艺人,有打铁、打铜、打锡、打银、钉秤、铸锅的,那些摆放的器具都带着金属沉稳的光泽。永康的小五金工艺,源自东晋,又有南朝时炼丹术的推动,也是所来有自。永康地处金衢盆地要冲,田少人稠,民国时,这里的手艺人挑着家什外出谋生,近到金华、衢州,远到上饶、南昌,皆是他们的劳碌身影。诗人早年打过铁,说这条街也是当年的一个劳力市场,东家要雇手艺人,也都到半面街来物色。

古驿,义庄,道观,书院,祠堂,使这个千年古镇在外观上还保留着传统中国社会的浓重痕迹。尤其是祠堂,迄今保存完好者,尚有五十余座。小宗祠堂、思文公祠等,皆是明清时就建了的,水磨青砖,廓梁浮雕,皆外观宏大,做工精细。传统中国,皇权不下县,能维系两千年传统中国于不坠,宗族制功莫大焉。这些祠堂,曾是古镇等级最高的建筑,举凡祭祖敬宗、训诫子弟、催课完粮、息讼御盗,民间日常里的一些重大活动,都是在此举行。

应氏后裔,于晚清时崛起两人,皆与洋务有关,一是曾任苏松太道、曾得李鸿章专折叙功的应宝时,一为曾任驻西班牙使馆参赞的应祖锡。于这么一个传统的腹地,却有子弟投身于时代前沿,也是世风渲染吧,却也证明中国文化自有其生生不息之力。应祖锡故居为一清中叶砖木混构,重檐歇山钟楼,三合院式,上下两层,硬山顶,门窗、花拱等处的花鸟雕刻,刀法精微,见辄心喜。

在镇中一处祠堂里——祠堂太多,委实想不起了——喝过岩茶,吃过永康本地产的烤包子和馄饨,向着方岩脚下而去。八十年前郁达夫登山,说石阶密而且峻,盘旋环绕,需一个钟头方得上去,那是因为他走的是前山。我们走的是后山(前门在修缮),山径清幽,鸟鸣啾啾,间有笛声可闻,上山的途程是短了许多,但郁达夫所说的岩下街是不及见了,想当年香火旺的时候,这些专靠胡公庙吃饭的生民,生意都是好的,日子也过得富裕。

胡公实有其人,那就是北宋初年的胡则。胡则在公元11世纪南方的一场大旱中,上疏请求朝廷,免江南各地身丁钱,为官时又宽刑施仁,故此在他死后,多地百姓立庙祭祀。胡则是永康人,又在方岩读过书,故庙在此处方称正宗。但即便宋时文臣地位极高,死后民间称“大帝”,也是僭越,数百年来没见官方禁止,也真可怪也欤。据说胡公大帝极为灵验,这也是数百年来吸引着香客络绎不绝上山的原因吧。

从后山上来,穿过一极险峻之峰门,即为天街,也就一略宽的石径。山顶平地,林木丛生,亦明瑟可爱。胡公庙即在天街另一侧。庙门依山而建,内极宽大,我看供奉的胡公面相,也就是连环画上常见的文官模样,只是多了些慈悲与蔼然。大概民众总是按着他们的理想,来制造心目中的偶像。天街西侧,有一绝壁,笔立数百米,大藤垂于下,旁边石上书“千人坑”三字,却有一本事,说的是方腊陷永康时,乡民避难于山顶,乱兵攀藤而上偷袭,山上砍断藤索,多有坠崖死者。乱世中,幽僻如方岩,也是难逃兵祸,即便有灵验的大帝,也是护佑不得。

从永康至芝英五十里,从芝英到方岩又二十里,七八十里地,也就为看山。方岩的山,果然是雄奇的,郁达夫说“绝壁陡起,高二三百丈”,绝无夸张。从顶上的望景台看去,四面的山几乎都是柱状的,山体从上到下,一般粗细,加一锥状的山顶,如硕大的帐篷,也如林立的粮屯。“峰的腰际,只是一层一层的沙石岩壁,可望而不可登”,郁达夫有文在此,任何的描绘都是贫乏的了。这种成片的巨岩,我见过的山中,只有雁荡差堪比拟,若有画家要写景,也只有油画方压得住,郁达夫说中国画的画山点石功夫,无论怎样的皴法皱叠,都有未到之处,确是到过方岩的人才说得出来的行话。

灵岩也是去了的,乃一极幽深的洞,几乎对穿山体。山顶有一观音塑像,是新塑上去的,线条不甚灵动。有洞穴之地必有宗教和哲学,我所爱者,还是后者,离此相去不远寿山下,五峰书院所在的那处山洞。

那洞,如蛤口翕张,亦如覆船扣于崖下,郁达夫所说“冬暖夏凉,红尘不到”之所也。洞内支开数张大桌,喝茶,说话,也不觉局促和喧闹。顶上洒落的一缕细泉,长年不断,被风吹散,时作潺潺水声,让人总也听不厌。洞前静潭,映着被五峰挤压着变得缩小的一方天,飞鸟,流云,绿树、红花,皆在触手可及的水镜里,“仰视天小,鸟飞不渡,对视五峰,青紫无言”,八十年前感动郁达夫的那种极大极深的静,我也是体味着了,只不知那布幔般遮在四面的,巨厚、瀑布、桃花、覆釜、鸡鸣五峰,又各是哪一座?此次上方岩,好在可与八十年前的郁达夫一路对话、争辩,想到此处,不由微笑。

五峰书院、学易斋、丽泽池,朱熹、叶适、吕东莱、陈亮等宋儒们时作勾留的这些处所,都是在此洞的另一侧,依山而成,无椽无瓦,又不侵风雨。郁达夫说,不看金华的山水,不知宋儒苦心,他们借山洞作讲堂,大多是想借了自然的威力来压制人欲,但我看真正的修学者,他们的天机也是奔放泠如的,书院、学易斋这边固然高冷,向东步出数十步入此天然涵洞,听风听瀑,看云看树,也是运思者的乐趣罢。

1938年日军侵浙,浙江省府在省主席黄绍竑率领下迁入五峰书院所在山岩办公,以避日军轰炸,一直到1942年。黄绍竑把裸露在外的办公楼漆成黑褐色,既与山体伪装成一色,也示不忘国耻。洞前有一省府南迁纪念石碑,这是郁达夫1932年秋天来时所未能见的。

下得山来,在永康还逗留了两日,去看了厚吴、大陈、塘里等古村。那都是些散在平原上的村落,移步换景,秀色处处,良可回味。塘里古村,聚居的是三国时的孙权后裔,这里有个叫孙孝贤的乡绅,1927年在老家开办了同文书局,以木印和石印印刷账簿、课本,到1938年浙江省府西迁,书局的印刷业务一下到了鼎盛。我找了很久,想看看当年的印刷机器和书籍,村人告,已找不到一件实物了。这让我再次想到了宗族制和乡绅阶层在传统中国社会的作用,他们是基石,也是一种文明的薪火传承者,维系着传统中国县以下的基层社会的文脉和秩序。乡绅一死,群氓遍地,这八字,几乎可作一部20世纪史的缩略来看的。

3.温岭记

站在山下我闻到了大海的气息。看不见大海,大海就在数里开外。盛夏的天空,将雨未雨,是铅灰色的,带着点浑黄。空气里带着点腥甜的浑浊。然后登山,突地有了风,就好像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启开了一条缝。

这里是北雁荡山的余脉,约两百米的高度,在地图上,它被标识为“温岭长屿硐天”。《嘉庆太平县志·地舆三》载:“屿不甚大而最有名,并石苍、黄监或统称长屿。”它是因山峦蜿蜒起伏,犹如海上一座狭长的岛屿而得名。我来这里是看一处历时千余年的采石场,一座自南北朝开采经宋元直至晚清的巨大的工场。

它没有想象中环形火山般的荒凉。它现在是如许的安宁。山静如愁,山道也是空的。路边一个个蓄满了水的巨大的石潭,其洁净就如同一个个刚张开的眸子。但这也只是让我微微地惊讶,惊讶于此间的秀色。道旁看到原太平县旧衙前的擂鼓石和一截龙柱,掩映于树丛间,是明成化年间的旧物,几乎完好。

然后下到了山体的腹部。

到了山顶,觅一洞口,缘着石壁上狭窄的石级逐级而下,愈往前行,境界愈大。窟与窟相连,移步换景。抬头看上方坛口似的一片天,已下到了百余米处。原来这个巨大的采石场竟是在山体的腹部。原来这整座山体,让一千多年来的工匠们都给凿空了。依势取石留下的石硐风景,或如古钟,或如覆锅,或如桶壁,或如巨兽,千姿百态。其硐有的孤立,有的串联,有的环生相叠,有的几硐并峙,深幽曲折,雄伟险奇。硐内凝灰岩削壁成廊,天窗顶空,石架悬桥,层叠有致,变幻莫测,宛若岩石的迷宫。

自南北朝以来,一千余年,上千个形态各异的石窟。为了防雨水侵蚀石质变硬,开口都极小,内里一例都别有洞天,幽深莫测。斧削过一般齐整的石壁,壁上的木楔,隐约刻在石上的姓氏和计件数字,就好像采石工们全都工间小憩去了,呼啦一声,他们又会叮叮当当地劳作开来。

那些凿石的人,那些背石头的人,他们都是把影子刻进石头里的人。他们的身影曾经在洞里幽暗的光线里晃动。晋人,唐人,元人,宋人,明朝人,清朝人。一个个世代劳动的叠加,造就了这个石窟。这里的石壁、洞顶、石级,石头里的每一处缝隙,都遍布着他们的掌纹、汗水、血渍。

那些从山体里开采出来的条石,顺着水路,走向了四面八方,它们砌入了哪些房屋,成了哪些建筑的墙基?如果石头有记忆,那会是怎样一部历史?而一方生民,正是靠这些血汗里挣来的银子生息着。一代一代,直至今世。

就像一个漫不经心的阅读者,我被震慑了。震慑我的不是自然造化,而是无处不在的手工的痕迹,劳动的痕迹。从这些痕迹间,我看见了一种日常营生所筑就的伟大的文化,闻见了手工时代那一缕飘荡至今的气息。

走出洞口,恍恍乎耳边还响着叮叮当当的采石声,那声音从明清、从更早的宋元年间传来。

然后去看了石塘,一个古老的渔业集镇,新世纪千年曙光最早升起的地方。这里所见最多者,还是石头。《台州府志》也曾这般记载:“塘多泥筑,少石砌者,惟此塘独砌以石,故即以为全岛总称。”镇中房屋、道路也大多随地势升降而建,石屋、石街、石巷、石级,果然是个石塘的样子!

大海尚在休渔期,猛烈的阳光直射空旷的海面,暑气逼人。渔港边,几艘渔船正在修理,几个皮肤黝黑的焊工正在操作,焊花四射。在车上看了一圈沿岛公路,我退回到海边一家私人客栈,看一本20世纪80年代版的《牡丹亭》。

看石最多的,还是在石塘下面的一个小村,里箬村。它原本是属于箬山镇的,这个镇的建制撤销后,它就并入了石塘。这里地处箬山内侧,东西北三面悬海,故又名内箬。“有山焉,层层包裹,故曰箬。又分内外两层,故曰外箬里箬。”镇志上这般说。

最早是来自福建的陈氏一支在此定居,繁衍生息,已历百余年。村里现在的一些风俗,还是闽地一带的。民国十九年(1930)的《陈氏卜园记》说,一个叫陈和隆的商人是这里最富有的,他的祖先从福建东部迁徙而来,及至陈的祖父,“始置渔船”,到陈和隆时,“三世经营航运得宜而告富有”。陈和隆发家后,在海边营建了一座几乎全由石头砌成的宅第,“远望渔船风帆沙鸟,无不毕陈于前,洵足乐也”,又有小花园,“设施得宜,遂觉草有忘忧之意,花含解语之容,鱼多情而听琴,鸟识趣而逐酒。瘐信之赋小园,尚无此乐境也”。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西斜的阳光射在鱼鳞般叠合着的石屋群上,于石墙的转折处,切割出一块块黑白,石花窗里的一盆盆鲜花,于夏日黄昏之际重又恢复了生机。那一刻,这个海边的石头小村像极了欧洲老电影中的一个镜头。月亮慢慢高出山冈和村庄,世界正在加快下行,这个沉到夜的底部的小村,又会是如何的风姿呢?

石刻艺术博物馆一件复制品,揭开一桩22年前北京最古石佛失窃案

石刻艺术博物馆藏石佛(复制品)

在真觉寺内的石刻艺术博物馆内,有一件不一般的复制品,这尊石雕释迦牟尼佛与二胁侍菩萨雕像,造于北魏王朝,距今一千五百多年,北魏石佛同山西云冈石窟佛像群同代,是北京保存最完整、最古老的一尊石佛,是国家一级保护文物。而这尊真迹如今在首都博物馆的佛造像展厅,说起这尊石佛,不得不将事件倒回到1998年,这尊稀有的佛造像原来安放在北京海淀区车耳营村,1998年石佛失窃,此案被市公安局列为头号专案,刑警们走访数千人,调查了近百名可疑人员和几百辆车,盗窃团伙抓获后,一人被判死刑,主要参与罪犯判无期徒刑。

今天就来了解一下这桩惊心动魄的石佛失窃案。

云冈石窟同代,北京保存最古老的一尊石佛

在说石佛失窃案前,咱们先来看看这尊古老的石佛到底长什么样。

1957年10月28日,石佛与故宫、颐和园等文物古迹一起被列入北京市第一批文物保护单位。石佛底部刻有“太和十三年三月十五日阎惠端为皇帝太皇太后造像”,就是说,这尊造像建于公元499年,距今1521年,是一个叫阎惠端的人为皇帝太皇太后而制作的。石佛通高2.22米,宽1.16米,佛身1.65米,由一块椭圆形云冈石镌刻而成。

造像建造的时间正是孝文帝在位期间,少林寺和龙门石窟就是他下令建造的,而孝文帝的爹是谁呢?献文帝,云冈石窟就是他令高僧大举开凿的。

请记住石佛彩色时的模样

佛像赤足而立,站在莲花台石座上,头顶为螺形髻,面貌慈祥、丰满端庄,两耳垂肩,袒胸赤足,左手合拢并臂微弯下垂做“与愿印”,右手曲肱胸前做“施无畏印”。上身内穿僧祗支,下穿菊花图案丝裤,衣褶凹凸明暗分明,造型自然大方,栩栩如生。

佛身后面是火焰纹背光和圆形项光。背光和项光上雕有吹、拉、弹、唱、歌舞技乐人31尊,石佛腰部以下两侧还有两尊菩萨,应为释迦的弟子阿难和迦叶。

首博藏石佛局部

石刻艺术博物馆藏石佛局部

石刻艺术博物馆藏石佛局部

背光背面雕有124尊小佛像,最小一尊只有4厘米。

石刻艺术博物馆藏石佛背面

此佛用材讲究,选材硕大,雕刻手法精湛,技艺娴熟,最特别的是造像使用的天然颜料,虽历经千年,仍不失当年风采,是北京市境内年代最久、文物价值最高的彩绘石佛像。据《古老而充满活力的都城——北京》一书载,北魏石佛“具有自身珍贵之处,即它是按照鲜卑族魏文帝自己的模样雕刻而成的,如此写实手法,在中国古代艺术中极为罕见。”对于研究中国早期佛教文化和北京的历史具有重要的价值,堪称“国宝”。

当年的北魏石佛被盗案曾轰动整个京城,给这尊古老的释迦牟尼佛增添了谜一一般的神秘色彩。

小山村里藏顶级文物,上电视招贼惦记

1998年3月25日清晨,家住海淀区车耳营村的张宝英,照例在起床后拿起笤帚、簸箕,向屋后二十米开外的石亭子走去,今天故事的主角北魏石佛就安放在亭子里。

自嫁到姚家后,张宝英就知道,夫家4代守护北魏石佛。车耳营曾是盛极一时的妙峰山古香道的必经之路。自从1996年开始,因村子被纳入凤凰岭自然风景区,北魏石佛就成了景区最著名的人文景观。

石佛置身毫无设防的一座农舍小小石亭里,过去,姚家义务看护石佛,家里没人的时候,院门一锁就把外人挡住了。

然而就在三天前,北京电视台播出介绍石佛的节目后,一下子来看的人更多了,虽然给石亭子加了门窗,上了锁,但石亭子东侧是一条公路,供参观游人往来,并与村里道路相连,北侧是个不陡的山坡,下了山坡往东百米就上了公路。北京电视台来录节目的时候,工作人员还议论说,这么漂亮的佛像,可别让贼惦记上给偷了去。

案发时的石亭子

于是,张宝英的脚下不自觉的快了起来,边走边伸着脖子往石亭子看,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又揉,昨晚明明把石亭子的门锁得好好的,现在却是开着的:石亭子空了,石佛也没有了,就剩下了莲花石座。她险些瘫倒,丢下笤帚和簸箕往回跑。

电视台播出节目的这三天,姚志明夫妇俩愁得睡不着,就在出事前一天24日夜里11点,他还特意去看了石佛,谁曾想第二天早晨石佛已不见踪影。

姚志明让妻子去路上守着,别让游人靠近石亭子,自己骑上摩托车去派出所报案。

所长带队赶到了现场,命民警把石亭子及其周围看护起来,又向海淀分局刑警大队汇报。很快,分局刑警大队和市公安局刑侦处的刑警先后赶来。

新闻轰动京城,市委副书记批示限期破案

清晨,一条爆炸性新闻轰动了北京城:国家一级珍贵文物,北魏太和石佛造像被盗。不被人知晓的车耳营,因失窃而名扬京城。收看了电视节目,还没来得及一展石佛真容的,以及得知小山村藏着大宝贝的好奇者纷纷去石亭子寻访。此案震惊了中南海,北京市委副书记给北京市公安局局长批示:“此件文物价值很高,请尽最大努力破案,追回石像!”

于是,北魏石佛被盗案成为当年北京市公安局头号专案,刑侦处二队与海淀分局刑警大队成立了“3·25专案侦破组”。

现场留有五个人的可疑足迹和一辆独轮车的车辙。石佛重达一吨半,要搬动这庞然大物,少不了五、六个汉子。而要把这么重的石佛运走,独轮车承担的只是“摆渡”作用,逃离现场还需要相应的运输车。

侦查员在独轮车辙的引领下,到了石亭子北侧的山坡上,发现坡上和坡中枯草有被滑压的痕迹,坡下有凌乱的脚印,脚印通往东面百米外的路边。侦查员在路边发现客货车停留的痕迹。由此推断,石佛是先被用独轮车弄到石亭北侧的山坡上,再被从山坡滚下,然后运到路边,装上汽车运走的。

据一位半夜回村的黄姓居民说,25日凌晨1时许,他开车回家,见距现场1500米左右处停放着一辆浅颜色的客货两用车。他忙上前询问:“您是不是车坏了,用帮忙吗?”一名40多岁、身高1.70米左右的中年男子说:“谢谢啦,已找人来修了。”黄姓居民以为此车是到村里拉货的,就没当回事。他还汇报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听口音像是河北保定一带的人。

再联系到几个月前北京房山一佛塔内被盗石佛雕案,作案手法与北魏石佛被盗一致,作案人是河北曲阳县“打石活儿”的农民。于是,3月26日,北京公安局一行20人直奔曲阳。

南下曲阳造声势,刑警每日扮演收佛商人

曲阳县有“雕刻之乡”之称,以盛产石刻、石雕享誉海内外,天安门广场上人民英雄纪念碑浮雕和毛主席纪念堂外的群雕,都出自曲阳石刻艺人手。同时,全国也有不少文物盗窃案和曲阳县人有关。

但线索仅仅是“可能是曲阳口音及一辆没有牌照的双排座客货两用车”,在没有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和姓名、住址的情况下,在50万人中查找犯罪嫌疑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于是刑警们每天扮成买石像的商人,在曲阳比较著名的买卖石像的羊平镇、底村、南故张村等地搜寻石佛像的蛛丝马迹,并混迹于当地的文物买卖的大户中勘查了解情况。一时间在曲阳,北京来人要找大佛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震慑盗窃倒卖石佛的人,不让其轻易将石佛出手。就这样轰轰烈烈进行了3个月后,刑警们又造舆论,北京收佛的人走了。

《龙岭迷窟》视频截图

《古董局中局》视频截图

8月,山西省太原市公安局几名警员来到羊平,追查案发前一年发生在寿阳县的一起石窟寺珍贵文物被盗案,根据文物犯罪的特点,羊平镇派出所决定将北京案和山西案并案侦破,同时,修订了侦破计划,确定了侦破方向。

9月27日,侦查员摸上来一条线索:曲阳县羊平镇南固张村村委会干部刘学如和同村的村民陈孟星、王立强,想卖一件“旧活儿”。 陈孟星说,有收购意向的,可以先查验真伪,后交易。条件是,查验前要交十万元定金。

9月28日零点,三名公安干警,从房上跳进了陈孟星家的院中,从屋中的大衣柜里将身穿短裤的陈孟星抓获。同时,在另一家,干警也从床下将王树强搜出……。

王树强供出了在1997年农历7月和9月两次到山西寿阳盗窃文物的犯罪事实。7月案件中,参与人还有陈孟星。陈孟星也交待了1997年农历7月参与盗窃山西寿阳石窟寺文物的犯罪过程,和随后盗窃北京石佛像的全部犯罪事实。

起获时受损的北魏石佛

只是因为多看了一眼,便恶向胆边生

电视台播出介绍北魏石佛的节目时,刘轻民正在车耳营村不远的一个采石场打石头,第二天就跑去车耳营村看石佛。他混在人群里,瞪着一双贼眼把石佛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他知道这是一件好东西,可是值多少钱心里没谱。

于是他跑回县里找懂行的打听。听说北魏石佛至少能卖20万,并且不愁买家后,他悄悄联络了本村的刘学如、陈孟星、刘进来、刘文轻、刘献民,来到王立强家。告诉他们北京有个石佛,能卖20万,商量如何偷回来。这几人中陈孟星最积极,他有这方面的经验,一年前他曾伙同十几个人窜到山西省寿阳县,盗走了国家二级文物明代弥陀造像石碑,捞了一大笔钱。

3月18日,陈孟星、王立强到车耳营村查看地形和道路,24日白天,陈孟星、刘学如到河北省定州市包租了一辆天津产的黄白色双排座客货两用车,后到刘现民家装上一辆小拉车,拿上几根撬棍。下午六时,七个人乘车直驶北京。晚上11点钟来到聂各庄,因天黑路不熟,司机还向当地的人问过路,正是这次问路,暴露了自己的口音。

电影《长安道》剧照

25日凌晨1时许,刘轻民、刘现民先到寺里侦察一番,认为没问题后叫陈孟星在外面放哨,其他六人窜入寺内,撬开了放石佛的塔门,来到石佛前,动手前,几个人跪倒造像前磕头,请求佛饶恕。磕头的时候,刘献民瞥见了佛像下的功德箱。在刘轻民的指挥下,四个人扶住石佛莲花座以上部分,两人将撬杠插入莲花座和佛身的连接处,从石佛背面向内撬动。

然而石佛重达一吨,被撬离底座后失去重心,虽然都是壮汉,七个人也托不住倾覆的造像,佛雕一头撞到墙上,然后摔落地上四分五裂。狗吠声四起,几个贼人吓得魂飞魄散,却不肯罢手,慌忙把破碎的佛像用独轮车推出去,滑下山坡,运到路边装上客货车逃离。

连夜潜回河北新乐县正莫乡康家庄村的刘轻民的姑姑家,下午5点刘学如开着拖拉机将石佛拉回自己家中,几个人在刘家南侧的院墙下挖了个大坑,将文物掩埋,上面用砖砌了一个狗窝。贼不走空还真不是白说的,盗佛的同时,刘献民还把石佛殿内供奉箱内的捐款一并盗走。

至此,北京特大文物被盗案终于有了突破。

案虽破,但疑问仍存:为何一声闷响姚家两口子一点儿没听见

还记得那帮盗佛人在移动佛像时因为太沉而把佛像摔倒在地上,导致佛像碎成5块吗?这一声响动,挨着姚志明家住和离姚家不远的村民都听到了,但姚志明夫妇却说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就算没听见石佛被摔碎的声音,附近受惊的狗叫声总该听见吧?再退一步,就算一声闷响和狗叫声都没听见,姚家两口子住的北屋离石亭子那么近,石佛那么大,那么重,搬动的时候也总该弄出点儿动静吧,姚家两口子也一点儿没听见?

面对侦查员疑惑的目光,姚志明解释说:自从石佛成了重要旅游景点后,两口子的神经就高度紧张,生怕守了四代的石佛遭贼手。特别是电视台播出石佛节目后,夜夜睡不好,一个晚上醒好几回,支棱着耳朵听石亭子方向有没有响动,可能是神经绷得太久了,忒疲惫了,在石佛被偷的那当口,偏偏就没听见动静。也许事事就是这么巧合,偏偏那一晚两口子因多日睡不好而睡的熟的不得了,一点响动都没听见,才给了盗佛人下手的机会。

丢失了186天的国宝被迎回北京

9月30日,经历劫难的石佛回到故里北京,至此,北京市一桩特大盗窃倒卖文物案宣告侦破终结。

1999年4月15日,主犯陈孟星被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刘学如、王立强被判处无期徒刑,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刘文轻

参与盗窃石造佛像后,做贼心虚的刘文轻望风而逃,靠自己会石雕的手艺,在山东、山西等地打工6年。2004年6月初,刘文轻偷偷回到家中时被警方抓获归案,逃匿6年之后终于落入法网。后被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盗窃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据刘文轻交代,参与盗窃石佛的动机是想分得5000元钱,在盗窃过程中,他手持钢筋撬开了放置石佛的石屋门锁,并参与了搬运藏匿石佛的盗窃过程。

所盗造像经北京市文物鉴定委员会鉴定,由于在盗运过程中被毁坏成5块,部分边角缺损,毁坏程度十分严重,已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后由北京石刻艺术博物馆组织专家进行修复,由于部分边角缺损严重,已无法弥补。最关键的是由于石佛被盗后保护不当,埋于地下受到了侵蚀,所以石佛表面的彩绘多有脱落,和文章开头的那张照片一对比,大家就能看出,真的是太可惜了。

市文物局为了石佛的安全,决定不再将它放回车耳营石屋,而收归文物部门管理,并在北京石刻艺术博物馆展出。

修复后展于首博的北魏石佛,能明显看出断裂痕迹

2005年12月16日,首都博物馆新馆隆重开馆,已经并被评定为国家一级文物的北魏石佛,被陈列在五层佛造像艺术展厅的核心位置。因为北魏石佛的主尊两侧分别恭立一尊合掌胁侍菩萨,因而文物专家给北魏石佛重新定名为:石雕释迦牟尼佛与二胁侍菩萨雕像。

所以,如今石佛真身在首博,石刻艺术博物馆内的是一件复制品。

光绪帝钦点姚志明祖先看护石佛殿

一桩轰动一时的盗佛案说完了,再来聊聊,石佛怎么会出现在车耳营这个小村庄吧。

北魏石佛是何时在北京发现的,有史书记载,《光绪顺天府志》载:“光绪六年,通州张云翼访得之”。就是说,公元1875年,通州一个叫张云翼的人,在永定门一带发现了北魏石佛。因为北魏石佛上刻有“皇帝太皇太后”字样,身价高贵,故而光绪皇帝命人把佛像运往西山供奉,选址后修建了石佛殿,人工手抬肩扛,把石佛从存放地北京宝华寺运到了车耳营。当时北魏石佛两翼还装饰有翅膀,被工人们在抬搭过程中碰掉了,只留下石佛两侧四个长方形的穴槽。

车耳营村

车耳营村位于西山脚下,明朝时就有了,是个依地势而形成的山村。史书记载,成吉思汗黄金家族后裔俺答汗率蒙古兵不断进犯中原,在京郊顺义、通州烧杀抢掠,隆庆皇帝采纳戚继光的建议,在西山建立车营,以战车抵抗凶悍的敌军。车营逐渐形成村落,加了儿化音就是“车儿营”,变成书面文字后就成了现在的名字。

北魏石佛之所以选中车耳营作为安放地,因为这里是妙峰山的古香道。妙峰山的娘娘庙始建于元代,兴盛于明清两代。妙峰山庙会在明清及民国时期,是京城最盛的庙会。光绪帝不仅给北魏石佛找了好地方安顿,还钦点姚志明的祖先去看护石佛殿。当年姚志明的祖先住在安定门内的方家胡同。

石佛殿

民国时期,石佛殿因年久失修坍塌了。姚家的女婿段其光,也就是姚志明的姑爷爷,与故宫博物院创建人之一李煜瀛一起出资,为北魏石佛修建了这座正方形的尖顶石亭子。

段其光,我国早期赴法勤工俭学人员之一

李煜瀛

为了避免因移动而伤到石佛,决定石佛原地不动,在佛像四周小心施工,为石佛量身打造了这座石亭子,石亭于民国十五年(1926)动工。石亭子的石料就取自于百米开外的花岗岩石,从“燕平八景”之一的白虎涧请来技艺上乘的石工,确保石亭建筑质量。风格中西合璧,亭身是中式碑亭,尖顶则仿西欧特点,于当年完工。

石佛殿前的民居

“文革”期间,为保护石佛,姚志明弄来大量柴草,把石佛严严实实地盖住,又把石亭子的四边开敞处也用柴草和杂物堵上,对闯进院子的红卫兵说,石亭子里都是自家存放的柴草,没有什么四旧,骗过了红卫兵。

后来山村人口流动越来越频密,为防石佛遭不测,姚志明动手改造石亭子,把三面开敞砌实了两米多高,留上面一小部分作透光窗户,只留南面一个开敞做出入口,安装上木门,还买来一把大铁锁,把门牢牢锁上,石亭变成石屋。

就在石佛被北京警方追回后,车耳营全村三百多人还曾联名写信给区政府,希望石佛能回归故里。

文中图片除石刻艺术博物馆藏北魏石佛为实地拍摄外,其余来源首都博物馆官网、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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