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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的刀光如严冬飞雪般扑面而来,带着锐利的啸音,我只觉得眼前骤然一白,刀花如雪片般降落,森冷的寒意立即令我的皮肤起了一起鸡皮疙瘩。说时迟,那时快,云离和云震一前一后护住我,银剑闪出无数晶亮的光影,阻挡那密罗的刀网,刹时间只听到无数刀剑互击的金鸣之声,寒意骤然退去三分,只听到云震厉声道:“少夫人,快跑!”
光影大织,此番却是云离云震的剑影震开节节逼近的刀光。云德趁机推我上马,扬鞭抽在小白屁股上,小白吃痛地长鸣,拔腿飞奔。黑衣人见状,不与云离云震缠斗,向我逼近,云德上前阻挡,没几下便被黑衣人砍倒在地。我大惊,云离和云震一边与黑衣人缠斗,一边飞跃上马,紧跟于我身后,身后传来“嗖嗖”数声,云离和云震的马被冷箭刺中,向前一扑,马头往小白屁股上撞了一下,轰然倒地,口吐白沫。小白受惊,猛地竖起前蹄长嘶,我一下被它从马背上掀翻,滚到地上,浑身顿时像散了架似的,无法动弹。小白“哒哒”地迈开蹄,飞速地跑进丛林,转瞬就没了影子。
“少夫人!”云震扑过来扶起我,云离反身与追上前来的黑衣人恶斗起来,一边对云震大声道:“快带少夫人走,我拦住他们!”
“少夫人,能动吗?”云震沉声道,我赶紧点头,尽管全身痛得仿佛被四分五裂了。云震毫不迟疑地拉着我往树林里跑,身后是不断交击的刀剑轰鸣,又是两声破空声传来,云震回身挥剑劈开,没想到第二支冷箭后紧跟着第三支冷箭,以令人毫无防备的速度疾射而来,蓦地扎在云震的左臂上。还来不及等我惊呼出声,只见银光一闪,云震闷哼一声,已将一条左臂卸下来,顿时血雨飞溅,喷了我满头满脸。我呆呆地望着云震的手臂掉到草丛上,不敢置信地道:“你砍掉了自己的手?”
“少夫人,快跑!”云震满头冷汗,伸手往身上几处穴位上急点数下,用握剑的右手往我背心一推,我登时回过神,拼了命地往树林里奔跑。是了,这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他们的冷箭上浸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如果云震不马上砍掉手,只怕这时已经丧命了。
身后不再传来云离与黑衣人的厮杀声,黑暗中只听到我和云震粗重的喘息声,我回过头见云震脸色苍白,失血令他全身脱力,步履踉跄,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眼泪滑下来:“你怎么样?”
“快跑!”云震不答,只是一边催促我奔跑,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左臂上不断涌出鲜血淅淅沥沥地淌了一路,他的眼中燃着熊熊怒火,神情骇人之极,如同一头吃人的野兽。我很想说我根本跑不动了,可是脚却不听使唤地执行着奔跑的命令,因为我知道我们不能停下来,若停下来,我们就再也没有存活的希望了。
突然,云震骤然停住,快速往我身前一挡。我一头撞在他的背上,见他全身僵硬地注视着前方,手中的剑拦在胸前,握得指节发白。我抬眼望向前方,见不远处有个黑色的人影,那装束与之前那批黑衣蒙面人一模一样,但手里却拿着两支形似峨嵋刺的兵器,而非之前那些黑衣人的刀。云德握紧长剑,沉声道:“少夫人,快往右边跑,我先拦住他。”说着,把我往右方一推,身形立动,向着黑衣人奔去。
我不敢回头,只得径直往前冲,身后传来打斗声,我不敢回望,只是望着一团黑雾迷障的丛林不断前奔,我不记得我跌倒了多少次,又爬起来多少次。我不知道云德是不是死了,云离和云震能不能拖住那些黑衣人,我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是一片空白地,机械地重复着奔跑的动作。胸口又涨又痛,夜风扑打在涕泪交错的脸上,一阵阵刺痛,我透不过气,眼前出现景物的重影,好多次我都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可下一秒身体各处传来的麻木的疼痛感,又提醒着我还没有死,我不能放弃希望!
我不知道我到底跑到了什么地方,这山林似乎根本就没有路,我跌跌撞撞地摸黑前行,高一脚低一脚地在崎岖不平的林间摸爬,偶尔有不知道什么动物从我脚边飞窜过去,骇得我魂飞魄散,却不敢叫出声,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继续蹒跚着往前走。黑暗中传来不知道什么鸟凄厉的叫声,越发让我觉得阴森恐怖,裙子不时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树枝荆棘拌住、勾破,那清脆的丝帛撕裂声在黑暗中异常地清晰和诡异,我心惊肉跳地刨开挡在前面的繁茂的荆棘,手被带刺的荆棘刺破了,钻心的疼,脸也被带着倒刺的茅草割破了数道口子,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前面似乎有流水的声音,我加紧往前走,扒开一丛又一丛的茅草和荆棘,眼前豁然开朗,在银亮的月光下,我看到左前方有一座巨大的瀑布,瀑布下方汇成一泓潭水,层叠溢成一条溪流。左边是瀑布山崖没路了,溪流对面和下方不知道是通往哪里,我从草丛里钻出来,不知道该往哪个方面前行。
但我并没有机会再考虑了,我刚走出丛林,就看到溪流边的阴影里,一个黑衣人缓缓步出来,见到我,身子顿住,站在明亮的月光下,他手里的峨嵋刺在月光下闪着鬼魅的银光。我全身一震,瞪着他道:“你把云震怎么样了?”
他听到我问话,抬眼看着我,身子似乎顿了顿,却没有出声。我恨声道:“你杀了他?”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又气又怕又恨,怒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是赵管事让你们来杀我的?”
我戒备地盯着他,他默默地看着我,还是不说话,握着峨嵋刺的手紧了紧。我知道我跑不了,冷笑道:“横竖都是一死,你既要拿我的命,何不让我做个明白鬼?”
“等你下去问阎罗王就知道了!”黑暗的丛林中又腾闪出一个人影,我抬眼一看,见一个黑衣人慢慢走过来,说话的正是他,那个之前在山路上伏击我们的那些黑衣人的领头。我见他的样子,知道云离肯定凶多吉少,但肯定也让他们折损了四个人,心中又悲又怒:“你们把云离杀了?”
“你的问题真多余。”黑衣人扫了执着峨嵋刺的黑衣人一眼,轻哼道,“阴鬼,为什么还不杀了她?”
那叫阴鬼的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寒声道:“我做事用不着你来管。”
竟是个女声,这叫阴鬼的刺客,原来是女人。我浑身一震,不是因为她是女人让我感到震惊,而是她的声音,有点耳熟,我上前两步,盯着那个叫阴鬼的蒙面黑衣人的眼睛,又惊又疑:“你……”
黑衣人被阴鬼拿话一顶,双手握了起来,冷哼道:“不用我管?你别忘了,我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这次行动并没有安排刺杀,是你自己私自决定的。”阴鬼冷冷地道,眼中寒芒一闪。
“那又怎么样,门主让我全权负责,现在你得听我的。”空手黑衣人寒声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得宠的红人么?别忘了现在是谁作主!”
我退了一步,阴鬼的声音越听越像是她,我应该没有料错,我瞪着那个阴鬼,寒声道:“你,你是月……”
“闭嘴!”她冷冷地打断我,眼中蓦然暴射出寒光,吓得我立即把话吞了回去。那黑衣人“咦”了一声,寒声道:“她好像认识你?”
阴鬼不说话,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寒光,冷笑道:“阴鬼既然被你认出身份,那你就更该死!”说着,往腰间一拉,抽出一条铁鞭,在空中一挥,那铁鞭“哗”地膨开,鞭身膨起一根根锋利的钩刺,状如荆棘。我大惊失色,转头就跑,只听到一阵锐利的嚣音追上来,我心中又急又怕,踩到一块石头,脚一滑,顿时扑倒在地,那荆棘铁鞭带着阴风险险地从我的头顶上扫过,抽中我身旁的一棵树,那棵树轰然倒地。我赶紧爬起来,脚踝蓦然一阵剧痛,顿时又跌倒在地上,该死的,脚扭了。回头看向两人,见黑衣人又扬起了手中的荆棘铁鞭,嘴里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而阴鬼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我,荆棘铁鞭带着凶戾的嚣音,如同一条灵活蜿蜒的毒蛇,夹着阴风直直地向我吞噬过来,阴风荡开了零乱散拂在我脸上的头发,我闭上了眼睛。
逃不过了,这次真的要死了。死亡来得这么快,让我甚至来不及去回想来到这个世界的种种事,那些忘不了的人,这样也好,至少死得不会那么痛苦。耳朵里听到金属的轰鸣,像是骨头被绊碎的声音,这杀手杀人的手法倒干净俐落,都把我的头绞下来了,我都还没有感觉到疼痛,脑子里竟然还有意识,原来到等死的一刻,才发现其实死亡的时间变得很慢长,如同影碟机在慢格前进。
又听到一声沉闷的轰然声,是我的头掉到地上了吧?我不敢睁眼去看那恐怖的场景,就这么去吧。耳边突然响起阴鬼又惊又疑的质问:“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已经认出我了吗?这会儿倒来装傻!我没好气地睁眼,想做个恐怖的死前惨状给她看,再说两句化成厉鬼也不放过她的狠话,没想到一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情况,自己反倒傻住了!
那荆棘铁鞭刚刚还如一条黑色的毒蛇,此际却被绊成了数截毫无生气地散落在地上,挥鞭的黑衣人扑倒在地,脑袋滚落在我脚边,无头的尸身伏地原地,我一脚踹开那颗血淋淋的头颅,骇得差点尖叫出声。咬紧牙,撑着身子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带帽斗篷的人持剑站在阴鬼面前,他没有蒙面,脸上却戴着一张狰狞的银色面具,在月色下泛着恐怖的银光。
原来阴鬼不是在跟我说话,是在跟他说话!他不理阴鬼的问话,径直向我走来,全身散发着恐怖的气势。走到我身前,他蹲下身,我被他脸上的面具吓得缩了缩:“你是谁?”他的面具真的很恐怖,眼睛处不似一般的面具掏空,而是做成了突出的窗口,像中世纪的骑士头盔,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眼睛。轻微的后缩动作牵扯到身体的伤痛,我抽了口气,蹙紧了眉。
他没有回话,注意到我的表情,眼神落到我的脚踝,那里已经肿成馒头状了。鬼面人突然伸手抱起我,我微微一挣,全身顿时痛得发怵,他觉察出我的抗拒,动作变得轻柔。我怔了怔,看样子他对我没有恶意。我转头看了满脸惊疑的阴鬼一眼,望着鬼面人轻声道:“是你救了我。”
他低头看了看我,仍是不出声,只抱着我转身就走,也不理站在那边的阴鬼。“你到底是谁?”身后传来阴鬼凌厉的质疑,伴着“呼呼”的怪声,我从鬼面人的手臂旁探头看去,见阴鬼手中的峨嵋刺像两个风火轮似的向着我们飞过来,我惊呼出声,那鬼面人抱着我,身形鬼魅地一晃,就从两只“呼呼”乱转的峨嵋刺中间反穿过去,向着阴鬼冲去,峨嵋刺又“呼呼”地转回来,鬼面人单手搂着我,手中的剑似乎只是随手一挥,便把那两支峨嵋刺扫落在地,长剑随即搭在阴鬼的脖子上,这一切动作干净俐落,只是转瞬之间便已完成,快得让阴鬼甚至还不及反击。
阴鬼的眼里没有恐惧,也没了惊疑,眼神渐渐平静下来,定定地望着鬼面人,闭上眼睛,倒有了一个杀手临死前的风范和气度。鬼面人看了她半晌,收回剑,抱着我转身就走,阴鬼没再出声,也没再动手阻拦,只是如同石化一般站在那里,看来她已经清楚自己不是鬼面人的对手,不会再以卵击石了。
看来这个人是个大侠呢,不会轻易取别人的性命,我似乎安全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让我全身松驰下来,才发现身体各处的种种痛感都回来了,我咬着唇,倚在鬼面人的怀里,意识渐渐有些模糊。这个人的怀抱很温暖呢,又安全,又舒服……,这是我昏睡过去之前,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三卷风华篇第126章楚殇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抬眼望着这破败屋舍上高悬的牌匾,匾上刻着两个阴森森的大字“义庄”,心里有些发毛。
“怕了?”月娘唇边浮起嘲弄的笑容。
“什么话一定要在这里说?”我吸了口气,镇定地看着她。
“不用紧张……”月娘望着紧跟在我身后的云巽云坤,轻嘲道:“我现在是月晚池。”
是么?她现在是月晚池,代表她不会用月晚池的身份杀人?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月娘淡淡地道:“我不过是带你来见一位故人罢了,你若不介意他们听到,让他们跟着也无妨。”说完,推开半掩的大门,踏了进去。
我迟疑了一下,跟着踏进去,偌大的屋子里,停着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十几具棺木。屋子里光线很暗,阳光从破败的窗户外透进来,只能照亮团大点儿地。地上散满稻草,梁上和墙角挂满蛛网,棺木上积着浮灰,空气中飘浮着腐败的恶臭。
月娘在一具看起来还很新的棺木前停住,望着那具棺木出神,那棺木上不像其它棺木一样积有浮灰。我走过去,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晌,才抬眼看我:“猜猜这里面睡的是谁?”
我心里隐隐约约猜出几分,语气生硬起来:“是谁与我有何干?”
“无干么?”月娘轻轻一笑,伸手缓缓抚摸棺木,“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他若泉下有知,一定又会苦笑了。”
我转头,对云巽和云坤道:“你们出去等我。”
“少夫人?”两人警惕地看着月娘,我坚持道,“出去,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两个铁卫退了出去,月娘笑了笑:“你不怕我趁机杀了你么?”
“你现在是月晚池,不是阴鬼。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跑不了。”我淡淡地道,“是谁让你们制造了铁山郡的矿难?是谁让你们煽动暴乱?是谁让你们陷害云家?无极门不是杀手组织么,怎么沦落到做起这些事来了?”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月娘微微一笑,摸着棺木轻叹,“你刚刚那话倒有点意思,是在为楚殇不值么?”
我吸了口气,不理她的挑衅,别过脸道:“他已经走了这么久,为何不让他入土为安,还把棺一直停在义庄?”
“入土为安?”月娘轻轻笑起来,“他身负奇冤,血仇未报,如何能安?何况……”她的表情和语气变得诡异起来:“他还等着见你一面呢……”
我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她,冷冷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为他报仇?”
“他自己都放弃报仇了,我何必那么多事?”月娘轻嗤,眼神落到棺木上,变得柔和朦胧,“我只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不想听。”我别过脸,咬紧了唇。
“是不想听,还是害怕听?”月娘笑了笑,语气透着坚持,“原来你也不过是一个害怕知道真相的懦夫。”
“他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寒声道,“何不让所有的事随着他的死亡一起结束!”
“他人是死了,可是你认为事情真的结束了吗?”月娘轻嘲地看着我。我浑身一震,咬紧下唇不出声,身体顿时如同被强大的隐形手掌扼制住,虚软无力。月娘抚摸着棺盖,径直讲起了故事:
在十八年前,天曌国有一户世代书香的仕族,特别风光,因为这家的一双儿女,妹妹入宫,被封为皇妃,哥哥入仕,官拜太傅,成为皇子的老师。这位太傅大人,还娶了当时京师第一美女为妻,生了一个聪明漂亮的儿子。可惜好景不长,一日,太傅夫人去观音庙上香,被当时还不是丞相的礼部侍郎蔚锦岚偶然遇到,惊为天人,得知佳人是太傅夫人之后,便刻意与太傅大人结交,与之成为好友,换来经常出入太傅府的便利,伺机亲近太傅夫人。但太傅夫人是端庄自重的大家闺秀,蔚锦岚多次亲近未果,便心生歹念,设计陷害太傅大人通敌卖国,至使太傅全家一百八十余口被满门抄斩,宫中的皇妃妹妹也被赐死。据说行刑当日,刑场血流成河,鲜血将地上的泥土染得通红,数月不散,惨不忍睹。
太傅大人在大难前夕收到风声,让老管家带着六岁的独子逃出京城。蔚锦岚发现之后,派人一路追杀,终于被他们追到了,老管家为了保护小主人,身上被砍了二十多刀,手脚都被砍掉了,成了一根血淋淋的人棍,他的血把太傅公子全身都染红了。太傅公子完全吓傻了,眼看就要被追杀的人一刀砍死,却突然冒出一个人,杀光了追杀他的人,把他救了。
救他的人把他带去了全天下最黑暗的地方,一个培养杀手的地方。在那里,他每天被逼着与一群同龄的孩子打架,不然就没有饭吃。一开始他不肯打人,但结果是被一群孩子围殴,踢断了两根肋骨。那些人把他丢进一间黑屋子里,三天三夜没给他吃一口饭,喝一口水,也不给他治伤,老鼠在他身边爬来爬去,啃咬他的脚趾头,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活不过明天了,可是第四天,那些人打开房门,他仍然活着。那些人把他拖出去治伤,伤好后,继续让他跟人打架,等到那群孩子里谁也打不过他的时候,那些人丢给这群孩子一堆刀,让他们持刀互砍,他第一次就被人在背上砍出一条一尺多长的伤口,左臂也砍得血肉模糊一团糟,不过每一次,他都在这群互砍的孩子里站到最后。
他被做为种子杀手选拔出来,与跟他一样被选拔出来的种子杀手们一起学武功,每天练功必须练足十个时辰。十二岁的时候,他开始了他的第一场对决,对决的人,都是与他一样的种子杀手。那一天,共有二十六个人参加,但只有十三个人能活下来,继续生存。第一次对决,他断了四根肋骨,身上被砍了五刀,但他的对手没有了头颅。这样的对决,开始是半年一次,后来是三个月一次,再后来是一个月一次,最后是七天一次。最初是与他同样的种子杀手对决,后来是组织从江湖上找来的顶尖高手,一开始他都会受伤,但也都会割下对手的头颅,越到后来,他受伤的机率就越小。十八岁的时候,他完成了最后一次对决,就可以成为一名正式的杀手,执行任务。这次对决,他可以选择组织里任何一个人作为对手,他选择了组织的首领,这个组织从来没有人战胜过的被神话了的首领,而他,一刀砍下了首领的头,创造了新的神话。
他成了杀手组织的新首领,并与官府打上交道,垄断了丝绸茶盐的经营权,用六年的时间,成为天曌国有名的富商,并且终于查出了当年害他满门被抄斩的原凶,已经身居丞相之职的蔚锦岚。他精心布置了复仇计划,抓住了蔚锦岚,没想到居然在丞相府,见到一个他做梦都没想到会见到的人,他的母亲,他以为早就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去的母亲,更没想到的是,他的母亲竟然嫁给了他的杀父仇人,成了丞相大人的如夫人。他愤怒地斥责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却告诉他,当年是蔚锦岚偷梁换柱,把她从刑场换出来,她一直以为是蔚锦岚救了她,也不知道蔚锦岚就是陷害自己夫家的凶手。他听不进母亲的解释,几欲成狂,而他的母亲在真相大白之后羞愧难当,抓起儿子的手,用他手中的剑刺进了自己的小腹。
他亲眼看到他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还是握着他的手,让他亲手杀了她。那一刻,他完全疯了。他掳走了蔚锦岚和他的女儿,他原本只想找蔚锦岚报仇,没想过要祸及他的妻儿,但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报复,他要将淫母之恨报复在蔚锦岚的女儿身上,他要蔚锦岚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仇人霸占,他要蔚锦岚也要尝到这种锥心之痛和刻骨的耻辱。
他强暴了蔚锦岚的女儿,还故意在她面前折磨蔚锦岚,逼她杀了自己的父亲,尤不解恨,还将她丢进青楼,他只想彻底地羞辱她、折磨她,让她偿还她父亲造的孽。但那个女子是那样与众不同,她不哭不闹,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有冷静的认知,她很聪明,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也知道尽量为自己作最好的打算,她才艺出众,轻而易举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的一切与他以前获知的情报完全不同。这让他很疑惑,他躲起来观察她,越观察,越迷惑,越茫然,越发现她是那样特别。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渐渐地被她吸引,他挣扎过、抗拒过、逃避过,但那个女子就像是一朵毒花,明知道接近她的后果是被她毒死,他还是抵挡不了她的诱惑。他终于还是爱上她了,爱上了杀父淫母的仇人之女,他爱她,又恨她,这种感觉日日夜夜折磨着他,他无法抑制,逼得他几乎发疯。
她有了他的孩子,但她痛苦得抓狂,她不要他的孩子。他看着她痛苦绝望的模样,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恨她了。他只想把她带走,远离这个令她痛苦的地方,治疗她心底的伤口,弥补他对她犯的罪。可是他没有机会了,不知道是谁泄露了他的身份,朝廷派了重兵围剿他,派出几十个大内高手来抓他。那天他杀红了眼,杀了近百人,终于还是被他们擒住了,他们砍下了他的头,挂在城楼上。他为什么不逃走呢?以他的武功,他想逃走谁也抓不住他,我一直都不相信他真的死了,直到我去城楼上取下他的头,缝在他的身体上,我仍是不相信。可是那明明是他的头,是他的身子,那身体被人砍断了左臂,全身上下有几十种大大小小的伤口,是用各种各样的兵器制造出来的,有剑伤、有刀伤、有灼伤、有抓伤,血淋淋的,深可见骨……
“够了!”我抱着头,无力地滑跪到地上,眼泪像洪水一样涌出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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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中医中专毕业的,河南地区有没有成教的学院
有呀,河南中医学院就很好。在东明路上。
河南中医学院成教
成教只有2006年以前毕业的才能考,考药剂师要看你第一学历,如果你先上了中专那就用中专的学历去报考,成教2006年后的学历不能作为报考的学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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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2014年6月,河南中医学院有龙子湖校区、东明路校区、人民路校区和东风路校区共4个校区,占地面积1579.76亩,学校有医、理、管、工、文等多学科,涵盖本科、研究生(博士、硕士)、留学生、继续教育、职业技能培训等多个培养类别;学校有13个直属二级学院,有专任教师903人,其中硕士研究生导师147人,博士研究生导师47人,全日制统招在校生1600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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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材料称:2007年4月,因有人向上级领导举报白威凉、刘金海二人在郑东新区新校区建设中各贪污上千万元,并大肆地卖官鬻爵。白威凉、刘金海二人上下活动,靠金钱编织的关系网,上下打点,最终使举报不了了之;该校买职称问题可谓登峰造极,有全国大学中最高比例的副处级干部(一个小小的河南教育学院,只有几百名教职工,可是白威凉、刘金海二人每学期竟然能提拔二十多名副处级、处级干部。在河南教育学院副处级以上的干部与一线教师的比例竟然高达1:2,在全国高校中也是十分罕见的),对学生的管理严重不负责任,等等。
刘金海被查后,据河南省纪委通报:2001年至2015年,刘金海违规收受河南教育学院部分干部职工所送礼金50.6万元。那么,这些职工既然给领导送钱,肯定会想法在国家财产或者学生身上捞回来。
这倒也罢了,我作为一个学生,直到2015年才发现被这个垃圾学校害惨了!
我2001年秋季和同班同学吴某(智商稍有问题,不明事理)发生口角,这家伙立即拿起校园里垃圾堆上的一个抓钩,把我逼到校园墙角,开始用抓钩背面朝我背部、臀部狠劲殴打。我无法跑掉,只能挨打。殴打经历近十分钟,直到附近环卫工将保卫处工作人员叫来夺下凶器。我和吴在保卫处写下《事情经过》后,保卫处说将此事上报黄国波,但是,黄国波事后只口头批评了吴,我去找他表示我的不满,黄国波说:让学校处理也是这。
其实,这个事我完全可以报警,这样的话吴肯定会被拘留或者刑拘,但是,我当时作为一个学生过于善良了,觉得这样的话他的前途就完了,只想让他受到学校处分、给我道歉、承担医疗诊治费用。
被打之后,我右腿部开始无力、空感、痉挛,就要求吴和我一起检查,吴不去,我们开始频繁争执此事。02年春季,由于一直没减轻,我只好自己去河南中医一附院进行CT检查,医生给开了活血化瘀的药。服用后有所减轻,但还是肌无力。我和吴继续争执医疗费的事,吴拒绝赔偿。2003年春季,由于即将毕业而病情还没治愈,我又自己去了郑大二附院进行检查,检查结论为腓总神经受损。我于是继续找黄国波要求处理,黄无奈开始处理此事。此时,吴否认打我,反而说“我根本没打他,是他打我了”。辅导员鞠某(现在教务处任科长)到保卫处找到当时写的《事情经过》,吴不再狡辩。经核对发票,吴承认我的伤情是其所致,赔偿我495元。黄在其8楼办公室对我说:此事上报学校对他进行处分。不久,毕业离校。
可是,我哪里知道,作为一个年幼的学生,我的轻信让我受骗了。
毕业后,我病情没好转,进行了间断的修复神经治疗,但始终没好转。2015年秋季,我在郑大二附院重新检查此病,结论是:腓总神经受损、胫神经受损、双侧腰骶部根性病损;胫神经受损、双侧腰骶部根性病损和腓总神经受损具有因果关系。
于是,我准备起诉吴,当我去母校档案室复印处分卷宗以及材料时,根本就没有。办事员对我说:如果没有记录,就说明没有处分。过了几天,我想可能是因为粗心没有找到的原因,于是又去档案室查阅一次,还是没有处分记录。我去黄国波办公室找他理论此事,他先是一惊,然后挠挠头说:“我记得我把材料交给学校了,学校档案室是不是弄丢了。”我惊呆了。然后他说:“我只记得你是我的学生,你所说的事我一点点印象也没了,你毕业后就和我没关系了,你不要再找我了。”
此时,我想起了,当年我上学时,我班不止一人因为考试舞弊在即将被处分时,给某教师送点礼竟然没被作出任何处分;并且,有学校的老师(不是我所在的系)不止一次地和学生暗示只要给他送礼,他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当时对学生管理是非常混乱的,我这个事的原因似乎豁然开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就掂着礼品去找黄国波,想让他以个人名义出具证明。他仍然表示:学生毕业后和我已经没关系了,不能出证明。
我就考虑找鞠某给我出具证明,鞠某开始愿意出具证明。可是,鞠某很快就知道了我和黄国波发生的不愉快,立即表示不能出。
我咨询了律师,律师说:以《学位条例》,高校行使的颁发学历证书、对学生管理处分之权力属于行政权;以行政法原理,行政权不能放弃;以我的检查结论,吴很可能已触犯刑法,以教育部《普通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吴应受留校察看甚至开除学籍之处分;当时我母校关于学生处分的规定也要求有关人员必须迅速将学生违纪情况上报院长办公会讨论;所以,无论出于任何情况,黄国波出于“声誉”“政绩”或其他原因欺骗学生、不将吴殴打我的行为上报学校都是违纪的;我应该要求学校处分黄国波,然后以处分决定作为证据起诉吴。
我找学校主管学生工作的副书记郭富华要求处理,郭书记说:你找纪委吧,让纪委该处分处分吧。
我此后向学校纪委投诉,要求:处分有关人员;或者责令黄国波给我出具证明让我起诉;考虑到黄国波毕竟是我的老师,只要其给我做出证明,可以不要求学校处分他。但是,学校纪委让我找保卫处处理此事。我表示异议,纪委又说将继续调查。不久,一个女工作人员嘻嘻哈哈给我打电话,极力为黄辩护,说“黄处长是工作能力很强的干部,怎么会欺骗你呢”,等等。然后说:“根据现在规定,对学生处分是有一个时效的,在接到学校的处分决定书之后,超过这个时效,你就没权利再要求学校作出处分了。”我说:“我当时根本就没接到学校的处分决定书,因为我不是被处分人,而是受害者,再说,你们有我收到处分决定书的回执没有?当然,我也承认现在已经无法再对吴进行处分,因为吴的档案已经不在学校,但是现在就问黄国波欺上瞒下不将处分材料上报院长办公会进行讨论是否违纪?”她立即挂断了电话。
我在网上进行了***,学校在上传到***系统的材料中对我所述的事实完全承认,并且表示“我们要和***人联系,做好其思想政治工作”。不久学校电话回复说:此事我们开了专门会议研究,留有《会议纪要》,黄国波等所有人员都表示当时不在现场,因此不能为你开证明。我说:“03年处理此事当然以事发时所写的《事情经过》为准,很多案件警察都不在现场,难道事后就没法处理了吗?现在所有卷宗包括《事情经过》都被黄国波给截留销毁,既然你们在***系统中上传的材料完全承认我所说的事实,那么,黄国波是否构成违纪?或者,你们为何不能给我出具证明?”对方说:“这是学校决定,我也不便回答。”
随后,我向教育厅纪检组举报此事,随后纪检组工作人员向我反馈已经转交河南财政金融学院纪委进行处理,但时至今日,我仍然没有接到学校纪委的任何消息!当我给龙子湖区纪委打电话询问进展时,那边立即挂断电话!
被打者处处受到玩弄和欺骗,打人者吴某没有受到任何处分,始作俑者黄国波一句“不在现场”就撇清了所有责任,学校至今不对黄国波进行处分。如果我起诉吴,他百分百否认殴打我的事实。所以,我直到现在仍然无法起诉!这就是发生在河南教育学院(河南财政金融学院)的荒唐事!本人特此向公众披露,让知道这个大学是多么混乱,请告诉你周边的报志愿的家长,让他在给孩子报志愿时掂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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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乡医学院是河南省属普通本科院校,也是河南省唯一一所独立建制的西医本科院校,成人教育学院系新乡医学院二级机构,下设办公室、教务科、学籍科、学生科和继续教育科五个职能科室。
在学院领导及各部门的关心支持下,成人教育学院以“创建学习型成人教育学院”为建设目标,逐步形成了以本科教育为主体,专科和继续医学教育为两翼的办学格局。随着成人教育规模不断扩大,办学条件得到不断改善。问鼎教育老师提醒大家:新乡医学院也是我省成人教育报名中最受欢迎的学校之一,想要报名的同学可以参考新乡医学院成人高考招生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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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中医学院(HenanUniversity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是河南省重点建设高校之一,是一所由河南省***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省部(局)共建的高校,也是全国建校较早的高等中医药院校之一、中西部高校基础能力建设工程建设大学,教育部中国***奖学金生培养高校。学校位于河南省郑州市,创建于1958年,前身是开办于1953年的河南省中医进修学校。
截止2014年6月,河南中医学院有龙子湖校区、东明路校区、人民路校区和东风路校区共4个校区,占地面积1579.76亩,学校有医、理、管、工、文等多学科,涵盖本科、研究生(博士、硕士)、留学生、继续教育、职业技能培训等多个培养类别;学校有13个直属二级学院,有专任教师903人,其中硕士研究生导师147人,博士研究生导师47人,全日制统招在校生16000余人。
谁有<<白羽归楼>>的网址全文的!!!一、校长室
他是个刚满十八岁、风华正茂的青年,他是个容貌俊美、身材颀长的青年,他是个兢兢业业、努力赚钱的青年,他也是个敦厚善良、爱好和平的青年。
所以因为打架而惊动校长大人,完全不是他的错。
“楼白羽,我上次明明警告过你,再打架就开除学籍!”一根胖胖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尖,手指的主人站在办公桌后,身体前倾,对着他吼叫:“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在耳朵里?!”
“有。”楼白羽面无表情地回答,一张扑克脸上不仅没有闯祸之后的愧疚,也看不出半点认错的诚意,就好像回答早晨有没有吃饭一样。
“你……你……”胖校长无力地扶着桌沿,原本梳向中心的头发垂向额前,露出秃秃的头顶,且因为急火攻心,这颗脑袋的沙漠化呈现加重的趋势。
楼白羽看着校长灯泡一般熠熠发光的头顶,咕哝了一句:“用生姜皮和人参试试吧。”
“你说什么?”校长抬起眼皮瞪他,楼白羽站直身体,口齿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可以用生姜皮和人参磨成粉,混和姜汁擦到头上。”
“这可以阻止你跟人打架?”校长听得云里雾里,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脸上的肉也跟着一抽一抽。
“不。”果然,面前这个家伙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语气平淡地说:“可以治疗脱发。”
校长再一次无力地垮下肩膀,一手扶着额头,吐出一句发自肺腑的喟叹:“我该拿你怎么办……”
楼白羽似乎打了个寒颤,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单据放在校长办公桌上,然后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眼神恭敬,语气虔诚:“这次也要麻烦你了。”
校长抄起单据看了一眼,叫道:“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你打人,凭什么让我报销医药费?!”
楼白羽摊了摊手,用三分无奈三分幸灾乐祸的语气说:“谁让您是我的监护人呢?”
校长的头发又掉了几根,愁眉苦脸地看着他,咳了两声,语重心长地说:“白羽,这次无论如何要给你记过处分了,不然无法维持校规的尊严。”
楼白羽终于出现了第二号表情,他皱了皱眉,不悦地说:“被打的是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家都看得清楚,明明是他们跑上来找茬的,为什么被处分的也是我?”
“因为他们头破血流地去校医院挂诊,而你毫发无伤。”校长这次两只手一起指着他的鼻尖,半张脸想笑,半张脸想叹气,综合起来的表情十分诡异,“这是地球啊孩子,在你穿上超人那身衣裳以及胸口的S之前,请不要再滥用你的特异功能。”
楼白羽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摆出第三号表情,眉心紧锁,嘴角下沉,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特异功能,还要我说多少遍?!”
校长摊了摊手,用三分敷衍三分落井下石的语气说:“谁让我是你的监护人呢?”
楼白羽额角绷起青筋,阴着脸拿起桌上的钢尺,校长条件反射地身体后仰,双手交叉于胸前,摆出防守的姿势。
“你听我说。”楼白羽把钢尺竖在两人之间,沉声说:“就算等到你的脸和尺子之间结出蜘蛛网的那一天,它也不会被我的念力弄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异、功、能!”
他话音还没落,尺子就在没人动它的情况下,从中间打了个弯,“咯嚓”一声断成两截。
楼白羽傻眼了,纠结地盯着手中的半截尺子,那个歪歪斜斜的断口好像在嘲笑他,而校长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地给他火上浇油:“如果有一个‘睁眼说瞎话’锦标赛,以你的精湛演技一定会夺冠而归的。”
楼白羽终于转换到第四号表情,眉眼垂成八字,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低语:“我的人生一定是被众神玩弄的……”
二、无辜的你
时间倒流回一个小时以前,楼白羽夹着连夜赶出的报告冲出宿舍,拼了小命地往实验室跑,希望导师不要磨刀嚯嚯,逼着他实践“今天交不了报告就剁手”的毒誓。
可惜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他抄近路从花园直穿过去并且拐上那条华盖如亭遮天蔽日的情侣大道时,他被五个人堵住——确切地说是六个,不过其中一个架着DV准备拍现场,不参与战斗。
从体格上来说,楼白羽属于斯文书生型,有玉树临风之姿而无泰山压顶之势,块头是不壮硕的,拳头是不坚硬的,打架是派不上用场的,顶多可以当个群殴过后的谈判员,可是他为什么会频频被人围堵呢,这个问题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坊间的传言是:那个有特异功能的楼白羽呀,他可是S大学创校以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战神呢,虽然只有十八岁,可是连专业的散打队员都不是他的对手哦……
要问他为什么对这个传言记得这么清楚……楼白羽面无表情地往四周看了一下,很想说:围观的同学们你们可不可以控制一下‘耳语的’音量?
不对,你们应该快点去叫学校保安或者报警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青年即将被围殴啊!
那五个人——他确定他不认识——慢慢地靠近他,密不透风地围了一圈,不放过任何一个攻击死角,有一个家伙甚至扎起了马步,摆出螳螂拳的架势。
楼白羽把报告夹到腋下,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连声叹息。
何必呢?何苦呢?你我都是芸芸众生莘莘学子,满腔热血两袖清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大道朝天各走半边,施主为何要苦苦相逼啊?
当然他这番心里活动没人能看到,顷刻间那五个人已经一哄而上,眼看着俊秀的美青年就要被揍成猪头——
群众纷纷发出惊呼声,然而忽见楼白羽周身环绕一道紫光,那光气不断地绕身游走,像资深拉面师傅在表演毕生绝技一样,越绕越快,终于绕出一个以楼白羽为中心的小型龙卷风。
从外围看过去,几个人像被一棵巨大的紫甘蓝包围着,完全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扛DV的那位已经被气流掀翻在草坪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场子正中。
一切都在瞬间倏起倏灭,再一次刷新他的打架——或者说被打——纪录,三十秒过后,紫气突然消失,五个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被弹开,好像桔子开瓣一样,一个个鼻青脸肿,涕泪横流。
反观楼白羽,连皮都没青一块,头发衣裳纹丝不乱,文件夹依然稳稳地夹在胳膊底下。
那一刻仿佛孤傲清冷如山巅幽兰的剑客现身江湖,一身白衣翩翩飞舞,只差没在衣摆上挥毫泼墨,写上大大的“西门吹雪”四个字。
群众们屏息了,群众们感动了,群众们被征服了!
群众纷纷对敢于前仆后继挑战传说中战神的几位表示钦佩,看热闹的学生会长羲弘世抄着手,看了一眼由于远离战圈而幸存的DV摄影师,云淡风清地说:“你上去揍他说明你有魄力,当然,被他揍了说明你没眼力。”
传奇再一次于众目睽睽之下得到了验证,战神的地位无法撼动!
楼白羽站在众人视线交织处,有一种快要吐血的感觉,特别是看到群众有条不紊地组织起来把那几个唉唉痛叫的挑衅者往医院方向抬……他就油然生出一种欲哭无泪、欲说还休的悲怆感。
唉,特异功能的人总是寂寞的,可是……他真的没有什么见鬼的特异功能啊!
楼白羽自己都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那帮人冲上来的时候他其实是镇定而认命地等着挨揍,可是身边一阵旋风吹过,他们就统统被搞掂了。
承受着同学们热切而略带惧意的视线,楼白羽觉得自己很冤,他根本一根手指都没动过!
不被理解的无辜青年默默地转身,朝地质楼方向走去,羲弘世追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小白,干得漂亮。”
楼白羽慢吞吞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身上似乎又有紫光飞舞,羲弘世“哎呀”一声,像受了惊的兔子似地转身跑掉了,搞得楼白羽僵在当场,一句“学长有事吗”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很好,恐怕半个小时之后全校就会传遍关于楼白羽怎么冷面无敌、以眼杀人的小道消息了。
好在他从小到大被围观已成习惯,也练就了一张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面瘫脸。
楼白羽挥一挥衣袖,带着一身晦气继续往地质楼跑。
三、一整天都很倒霉
“报告呢?”
在他心急火燎地冲进实验室的时候,导师邵君樊正优哉游哉地冲他的功夫茶,满室茶香,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沉重的工作压力下尚有如此闲情逸兴,并且数年如一日地保持着民国风味的长袍、徐志摩风格小圆眼镜的扮相,浑身上下散发着属于博物馆和骨董店的怀旧气息让楼白羽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我带来了,邵老师。”楼白羽双脚并拢,用给纪念碑献花的庄严神态,双手捧着文件夹,郑重地打开它。
一叠碎纸如雪下,拂了一地还满。
“哇!”楼白羽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他的报告!
他开夜车赶出来的报告,竟然在刚才的鏖战中禁不住龙卷风的摧残,默默地粉身碎骨了……
“有备份吗?”邵君樊提着砂铫,慢慢地冲茶,仿佛天塌下来也挡不住他这浮生半日闲的逍遥自在,楼白羽摸遍全身的口袋,冷汗涔涔,无奈地说:“有,不过我没带U盘。”
“回宿舍拿。”邵君樊从镜片上方瞟了他一眼,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一盏茶的功夫赶回来。”
“明白。”楼白羽应了一声,调头就跑,刚下楼,迎面就撞上羲弘世,学生会长笑眯眯地拦住他,问:“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超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楼白羽看着他那张阳光灿烂的脸,眩晕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能合并在一起说吗?”
“能。”羲弘世爽快地点头,把手中的单据塞给他,“请马上去校长室,拿上这东西当见面礼吧。”
苦命,他就像一个陀螺,被接连不断的紧急事件抽得团团转,报告被抛到了脑后,楼白羽谢过他,换了个方向,朝行政楼跑去。
楼上,邵君樊端着茶站在窗边,冷冷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问:“这个不着调的面瘫天然呆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身后一片沉默,只有春风吹过满地碎纸片时的细响,半晌之后,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他以前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再然后,就出现了本篇开头那一幕。
楼白羽看着校长愁云笼罩的头顶,觉得再让他操心下去实在不仁不义,于是认真地提议:“或许我退学?正好四叔开的养猪场人手不够……”
“你闭嘴。”校长拍了一下桌子,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皱着眉说:“我会让你们系主任安排你调换宿舍,但是书你得给我好好念下去。”
他知道楼白羽是个正直而善良的好青年,可是这家伙的特异功能就像一簇跳出炉口的火焰,时不时把人烧得焦头烂额。
把前额的头发顺回头顶,校长看着笔直站立在他面前的楼白羽,不禁感叹时光飞逝,转眼之间这孩子已经长大了。
时间倒流到十八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系主任,在某个留校值班的清晨,突然听到楼顶上隐约传来婴儿哭声。
那天阴风惨惨,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两三米远的东西都看不清,同事都不在,他一个人壮着胆子来到楼顶,发现一个才出生不久的小婴儿躺在储水箱上,身上身下堆满了白色羽毛,还有一些成份不明的钙质碎片,楼顶风大,被风吹起的羽毛漫天飞舞,又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似地纷纷落回婴儿身上,让这小家伙不至于被冻着。
尽管疑惑万分,他还是急匆匆地爬上水箱把婴儿抱了下来,用衣服包起来带回办公室。
那一天成了他人生中的转折点,并且把这种强势转折延续了十八年。
同事们纷纷跑来围观,热心的女教师买来奶瓶奶粉和尿布,给他这个一无所知的大龄单身汉提供技术指导,而且任他怎么解释都不相信这孩子不是他的私生子。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掉头发的?
教导主任曾经求助于警方,希望找到孩子的父母,然而一无所获,而他正好收入尚可身家清白,就办了领养手续,成了这孩子的养父。
因为在楼顶上捡到,现场又飞舞着无数白色羽毛,他给孩子取名叫楼白羽,为此楼白羽也相当庆幸,幸好自己不是在水泥池里被捡到,否则叫池水泥的话,人生未免太悲惨了点。
不过尽管如此,他的人生也从来没有一帆风顺过,从小到大,他都因为莫须有的特异功能被当成怪物,被同龄人排挤在外,被围观被挑衅,电视台还跑来骚扰过他几回,好在他有一个虽然胖胖的看起来很温和其实相当铁腕的养父,给他挡了不少麻烦,而且在他不小心考到外地的学校之后,又动用一切手段,像旱地拔葱一样把楼白羽拔回自己的学校。
这些年养父为他操碎了心,从一个风度翩翩的帅青年生生磨成秃头叠肚的胖中年,楼白羽虽然正处于青春叛逆期,但是每次看到养父唉声叹气的时候,他都会适度地妥协,以尽孝道。
“找个女朋友吧,白羽。”单身了一辈子的校长突然开始操心养子的终身大事,“如果像个普通人一样,大概找你麻烦的就少了。”
“我本来就是普通人。”楼白羽倔强地坚持,说:“晚上我回家,做个气锅鸡给你赔罪。”
校长笑眯了眼,欣慰地点头:“没白养你这么多年。”
“啧!”楼白羽板着脸,把断掉的钢尺丢向垃圾桶,转身往外走。
四、罪魁祸首现身!
有了校长的指示,系主任办事效率很高,下午就给他换了新的宿舍,楼白羽拖着行李,在旧舍友们仿佛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愧疚的目送下爬上校车,来到位于花园深处的一座小楼前。
这小楼大概比校龄还要老,全木结构,几经修缮,到现在保存得相当完好,窗子是镂刻的五福捧寿,井口字的栏杆卍字格扇,柱下是精雕细刻的荷叶橔,屋顶的琉璃瓦在夕阳下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
这么一座历史悠久的小楼,亭亭玉立于花木之间,此处甚少有人来,让人恍然生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让我住这种地方,也不怕我哪天羽化成仙吗?”楼白羽抬着头,低声念出门楣上的字:“白羽归……楼?”
他打了个哆嗦,不明白为什么这楼的名字会和自己出奇地相似,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往里走了。
“你在嘀咕什么,进来呀。”系主任拿钥匙开了锁,站在房檐下叫他,楼白羽硬着头皮走过去,问:“老师您没看到上面的字?”
“上面哪里有字?”系主任抬头看了一眼,门楣上光溜溜地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再看向他的时候眼神变得诡异起来,楼白羽暗叫一声糟,估计自己又被当成怪人了。
算了,反正他就没享受过正常人待遇,没有被拎到精神病院挂诊已经算好运了。
把行李拖进来,中规中矩地道谢,挥手送走了系主任,楼白羽打开手机和电脑,确定这里可以接收信号和无线网络之后,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没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
检查了一下门窗,插销完好,小楼外表虽然传统,内部也进行进过修整,浴室内抽水马桶洗手池淋浴器一应俱全,让楼白羽几乎忘了自己是个来念书的学生,而觉得他是来度假疗养的。
看来有特异功能就会得到特殊待遇,就算他死不承认也一样。
一阵暖风拂过,几片花瓣掠过窗格,落在他书桌上,四周一片宁静,偶尔有一两声鸟叫虫鸣,更显得这里如世外桃源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楼白羽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伸了个懒腰,打开行李,开始为自己铺床。
空气中似乎混杂了微妙的异动,而他迟钝得完全没有感觉到,直到身后响起女人的笑声,楼白羽才猛地站直,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手脚发僵,纠结着要不要扭头看。
光顾着沉醉于鸟语花香中了,却忘了考虑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会不会闹鬼!
楼白羽面色如常,只有微微颤抖的双唇暴露了他的惊诧与恐惧,喉咙在关键时刻失声,一个字也叫不出来。
原本温暖的春风,仿佛在笑声中变得寒冷刺骨,可是仔细一听,那是一个年轻女孩子欢乐的笑声,绝非电影里阴瘆瘆的厉鬼笑声,楼白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觉得肯定是哪个女同学没敲门就跑进来了,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僵硬的手脚恢复了灵活,楼白羽转过身来,本来已经伏贴下去的寒毛又竖了起来。
那是一个长相非常甜美可爱的女孩,年龄与他相仿,仿佛看到一个很衰的笑话一样对着他笑个不停,脸颊上显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大眼睛白皮肤,头发梳成两个麻花辫垂在身后,一身鲜艳的紫色衣裙,裙摆下露出两只小巧的脚,在空中荡来荡去。
是的,在空中。
楼白羽板着脸,看了看她不沾地的脚,再把视线往上挪,思忖着会不会在她脖颈间看到一根绳子吊在房梁上?
“楼白羽,你真的很脱线耶!”她说话了,甜脆的声音和刚才的笑声一样好听,可惜这位饱受惊吓的住户却欣赏不来,他皱紧眉头,指指地板,问:“你能不能站在地面上跟我说话,你这样飘来飘去的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她低头看了看一地浮灰,嫌恶地吐吐舌,说:“很脏,你先把地板擦干净。”
有没有搞错?当鬼还嫌东嫌西!楼白羽把一张红木太师椅踢过去,说:“那请坐。”
她总算坐了下来,还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裙角,说:“我叫风绮夏,你别误会,我跟你一样,是活生生的人。”
楼白羽想了想,还是去涮了涮拖把,过来拖地。不管她是人是鬼,总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手里有个拖把也好应对突发状况,当然他希望跟她和平建交互不干涉最好,不过她若翻脸,他也会毫不客气地给她当头一棒。
“你怎么不理我呀?”风绮夏支着下巴,用比hellokitty还纯良的眼神看他,“以后我们还要相处下去,你难道要每天板着一张臭脸对我?”
楼白羽头也不抬,一边拖地一边语气平板地回答:“你是这里的老住户?只要你不骚扰我我就不会干涉你,房顶、镜子、衣橱随便你住,不过麻烦把浴室当成公用区域,谢谢。”
“死面瘫,我都说了我不是鬼!”风绮夏怒目圆睁,“你自己看看,我有影子的!”
夕阳洒入窗格,她身后的墙上真的映出一道斜斜的影子,楼白羽眼皮跳了几下,咕哝道:“这是个道行比较高的鬼。”
“楼白羽!”她双手十指伸开再蜷起,活像在练九阴白骨爪,楼白羽头皮开始发麻,暗中祈祷她不要对自己的天灵盖下手,为了安抚这只濒临抓狂的鬼,楼白羽语气放轻柔了一些,说:“我可以下载大悲咒给你听,你英年早逝一定胸中不平,可是换个角度想想提高轮回频率有利于固定资产折旧以及地球资源再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请你快点往生,早登极乐。”
风绮夏冷冷地看着他,楼白羽不由自主地心跳变快了,任何一样像他这样风华正茂的大学生,被风绮夏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直勾勾地盯着看都会浑身不自在的。
在楼白羽被看得脸皮抽筋的时候,她突然笑了,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问:“笨蛋,能感觉到体温吗?”
在她劈手抓过来的时候楼白羽本来以为会是像水母或海参般的凉腻触感,正打算起一身鸡皮疙瘩应景,没想到她的手非常温暖光润,保养得很好,白皙的皮肤,淡粉色的光洁指甲,楼白羽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下面的血管里缓缓脉动着属于人类的温度。
“你不是鬼?”楼白羽震惊地看着她,风绮夏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点头,小声说:“他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一颗厕所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疑惑一重接着一重,楼白羽拉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问:“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了。”风绮夏绽开甜甜的笑容,小手指指他的鼻尖,缓慢而清晰地说:“你是我们的主人。”
五、主人是什么,可以吃吗?
楼白羽的心理活动如标题,他用克格勃看CIA的眼神审视着风绮夏,问:“你等等,你知道‘主人’是什么意思吗?”
风绮夏蜷起腿来,舒舒服服地缩在太师椅里,答道:“当然,以前跟着你的是炎纭,可是他太老啦需要重生,所以就把保护你的任务交给我啦,今天还是我第一天上岗呢,就替你打跑了五个坏蛋,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楼白羽像被高压电击中,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酥了,他回想当时围绕周身的紫色气旋,再看看她身上的紫色衣裙,难以置信地问:“当时……是你?”
风绮夏用力点头,一脸期待赞美的神色,可是对方还是一张木雕似的呆脸,眼中尽是茫然。
“啊,我不仅会飞还会隐身。”风绮夏看出他的想法,轻弹手指,“不信你看。”
话音刚落,她就“嗖”地一声变不见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楼白羽。
“喂!”楼白羽站起身来,四下张望,再抬头看看房梁,可是除了几张蜘蛛网之外,连她的衣角都看不到。
“在这里。”风绮夏在他身后现身,轻拍他的肩膀,又把他拍出一身冷汗,楼白羽不悦地皱眉,低声斥道:“不要总是从别人身后出现。”
“好的。”风绮夏笑嘻嘻地朝他伸出手来,“希望以后相处愉快,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的安全。”
楼白羽脸皮又开始抽搐,觉得这场面诡异得可以,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如此郑重地对自己这个身高180的男青年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的安全。
颠倒了吧?瞧瞧她的小手腕,纤细得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折断,保护他?
“你不用担心,我的本事不比炎纭差。”风绮夏拍着胸脯保证,楼白羽不解地挑挑眉,问:“炎纭是谁?”
两次听到这个名字,让他心中生出无限的遐想,当然楼白羽悲哀地发现自己贫乏的想象力已经跟不上她的节奏了。
“就是十八年来一直隐身在你左右,提供24小时全方位多角度保护的人啊。”风绮夏拍了拍巴掌,叹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如果不是他替你摆平了许多麻烦,你怎么能平安顺遂地长大嘛~”
楼白羽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已泪流成河。
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沉冤即将昭雪!
“原来你们就是天天跟在我身边给我捣乱、害我被别人看成怪物的罪魁祸首!”楼白羽义正词严地斥责道,“从今天开始请远离我,我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谢谢!”
风绮夏皱着眉,无辜又不解地看着他,说:“可是炎纭之前也没有影响过你的日常生活啊,他很会控制自己的能力的,如果你受不了的话,我就一直隐身好了,你当我不存在就行。”
“怎么可能?!”楼白羽很想抓住她的衣襟把她拎起来摇晃,“知道有人无时无刻不在身边窥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不觉得变态吗?不觉得迫切地想让他领便当滚蛋吗?”
就好比拉链没拉好就跑到街上招摇过市,不知道也就算了,顶多回家之后觉得丢脸,可是如果被人当街提醒“这位兄台你拉链开了”,你还能厚着脸皮大摇大摆地逛街吗?能吗?
虽然这件事跟拉链没有关系,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是异曲同工,楼白羽肠胃不停地翻转,浑身上下一阵恶寒。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他的整个生命和全部时光都暴露在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面前,毫无隐私,毫无自主,毫无选择权!
楼白羽跌坐在椅子上,捶胸顿足,脑中飞快地闪过自己从小到大做过的龌龊事,包括偷摘邻居的花以及在公共厕所的墙上涂鸦……虽然知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可是自己偷着猥琐与在别人视线之下猥琐是有区别的!
楼白羽垂头丧气,对这个充满偷窥狂与骑士病的世界绝望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风绮夏又飞了起来,显然思考回路与他截然不同,“有人保护不好吗?你愤怒成这样,让我们这些尽心保护你的人情何以堪呐?”
“我又没求着你们保护我!”楼白羽抱住头,把头发揉成鸟窝,“你们这是干扰我的正常生活。”
“你哪有什么正常生活……”风绮夏咕哝了一句,在对上楼白羽凶神恶煞的表情之后,她赶忙陪着笑脸安抚:“以后我不出现了,会安分地当好你的背后灵,你就忘掉今天的事,继续勇敢地活下去吧!”
楼白羽的怒气终于到达临界点,沸腾了,他噌地站起身来,黑着脸把她往外轰,低吼道:“我更希望你们忘记我,去珠峰顶上堆雪人吧,再见!”
“哎呀!”风绮夏灵巧地掠到他身后,在房间里转起圈来,一袭紫色衣裙再度旋出让人眼花缭乱的风景,楼白羽很快竖起白旗,叫道:“停止停止!我还不想晕得吐出隔夜饭!”
风绮夏止住身形,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半晌,她突然笑了,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说:“在讨论未来的事情之前,你最好先搞定过去的麻烦。”
“我有什么麻烦?”楼白羽满头雾水,戒备地瞪着她,风绮夏晃着手指,拖长了腔调说:“你忘了交报告哟~”
啊……
公司以打架斗殴名义开除我劳动仲裁有用吗如果对公司开除决定不服可以申请劳动仲裁。
《劳动争议调解仲裁法》
第二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的用人单位与劳动者发生的下列劳动争议,适用本法:
(一)因确认劳动关系发生的争议;
(二)因订立、履行、变更、解除和终止劳动合同发生的争议;
(三)因除名、辞退和辞职、离职发生的争议;
(四)因工作时间、休息休假、社会保险、福利、培训以及劳动保护发生的争议;
(五)因劳动报酬、工伤医疗费、经济补偿或者赔偿金等发生的争议;
(六)法律、法规规定的其他劳动争议。
广东惠州夜宵店老板见义勇为遭围殴,警方将会如何处理此事广东惠州夜宵店老板见义勇为惨遭围殴,警方将会如何处理此事?只是紧张当然是会严重的处理,只是按照我的看法来说,见义勇为的人竟然被围殴,这是非常恶劣的行为,如果不惩治凶手的话,那么未来在我们这个社会就没有人会愿意去见义勇为了,因为如果真有违还被别人给围殴了,那么还没有人去处理这些凶手,将来这个社会就变得会更加冷了,所以说警方当然是会找出这个凶手,严厉的去尝试,杀鸡儆猴,让社会上的人看皆有违,是可以获得警方的嘉奖的,但是像这种凶手,那么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以为是可以得到我们人民政府的嘉奖的,但是做出这种事情去围殴这个见义勇为的人的话,那么是会遭受到法律的惩治的,因为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是鼓励大家坚信荣威这样的话,我们整个社会的风向就会变得更加好了,但是如果做出这种围殴别人的事情的话,那么是会得到我们全体社会的整治的,在这个社会上这种围殴别人却逃逸的行为是非常恶劣的,那么我们是会进行法律惩治
杀鸡儆猴我们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做出了这种违法的行为却逃之夭夭的,那么将会全体的去惩治,这种人不会允许任何人去做出这种事情来,如果说放不了这种人的话,那么对于我们社会的影响是巨大的,因为如果说真放过了他们的话,那么将会出现无数这种事情
最终城市后果的还是我们的社会,整个社会的风向都会变得非常的糟糕,对于我们的人民也不能够保证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所以说这种事情警察是会非常严肃的去处理的,以保证我们的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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